心兒愛一二

首先要請一二媽媽不要誤會, 我說的不是府上的公子一二.

對於學教育的人來說, "古典制約反應" 是個不陌生的理論. 尤其對於初級學習是很有效果的原理. 最有名的一個實驗例子是有一隻狗, 每天餵食時間到就先鈴響, 反覆幾次之後, 狗就會把食物和鈴聲聯想一起, 以前是要看到食物才會流口水, 現在只要聽到鈴響(食物還沒出現), 狗就開始流口水了.

將這個原理利用於教學上, 可以把教育目標設定為"鈴聲", 最後當鈴聲(目標)和流口水(反應)成功連結一起時, 就表示學習目標已經達成. 最近在心兒身上似乎也看到這樣的效應, 第一次我還以為是碰巧, 但連續三次類似情形發生之後, 我開始思考, 應該是心兒真的有進步了吧!

這件事是關於心兒的復健.
每次幫心兒復健壓腿拉手時, 隨著動作, 口裡跟著喊 "一, 二, 一, 二", 心兒總是很高興, 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肢體也會變得很柔軟. 可能長期只能躺著無法自由活動, 所以這些簡單的動作成了他最主要的運動和活動. 難怪心兒這麼喜歡.

但我從不以為意, 直到上星期, 一天我照例幫心兒壓腿, 但他意外地出現抗拒, 甚至臉部和手還出現了張力, 我試了兩次, 都不如平常順利, 於是開始數著慣常的節奏 "一, 二, 一, 二", 忽然間感覺到心兒的肌肉頓時放鬆了, 臉上也立刻露出笑容. 剎時我馬上懷疑, 難道是 "一, 二" 的節奏聲對他產生反應? 可是心兒的發展十分緩慢, 甚至幾乎看不出進展, 他的腦部真的會有產生連結反應的能力嗎? -- 我存疑.

這樣的情形之後, 我又刻意試驗了兩次, 真的, 每次故意不喊 "一, 二", 心兒都會立刻出現高張力的狀態, 也許他以為我是外力入侵, 但是只要我一加上節奏聲, 他很快就會放鬆微笑. 因為他認得這是他最愛的復健運動.

今 天下午帶著他出門, 我抱他在懷裡, 一同坐在後座, 心兒不知為何哭鬧不已, 我先搖他的腳, 再拉他的手, 甚至試圖說些安撫的話哄他也全無效果, 忽然, 我想到喊 "一, 二" 如何, 結果"奇蹟"發生了, 心兒真的安靜下來, 身體也不再扭動, 我內心一陣雀躍, 不敢停止繼續數著, 正在驚嘆不可思議時, 心兒卻發現有異樣, 原來媽媽只有嘴巴動, 手腳卻沒有動作, 於是又開始噪鬧, 由於後座位子太小, 我只好模仿平日的復健作些陽春的動作, 再配合 "一, 二"聲, 心兒竟然心滿意足, 不吵也不鬧.

回顧這幾次來的經驗, 我愈相信心兒的行為應該不是巧合, 我認為他已經把 "一, 二"的節奏聲和他最喜愛的壓腿拉手等復健動作連結在腦裡了, 所以當他聽到 "一, 二" 聲時就立刻開心地安靜下來. 這樣的進展應該可以證明心兒的腦部還是有學習能力的. 這已經讓我很興奮了, 不過, 最讓我高興和驚訝的是, 他竟然還會察覺出我在欺騙敷衍他呢!

(2011年1月18日收錄於此)